一日,胡阿哩带着贴身仆人走在汀州城繁华的大街上,摇着纸扇,神态怡然,轻松自在,好不舒坦。突然听见前方人声嘈杂,有壮汉的呵斥声和老妪的哭声,还有围观者的哄笑声。
爱管闲事的胡阿哩也顾不上身份,两步并做一步走,很快把仆人甩在身后。他好不容易拨开人群,只见一身材魁梧的壮汉,正在脸红脖子粗的呵斥着一位年近花甲的老妪。那老妪满脸委屈,脸色通红,眼泛泪光,大气不敢出,垂着头任由他斥责,身边散落一地的柴火。 胡阿哩义愤填膺,气沉丹田,大声喝道:“诶,你一个大老爷们,好意思欺负一花甲老人家?你眼里还有世道,还有王法吗?”那壮汉被他声音吓了一跳,也许他是附近乡邻,他没见过胡阿哩:“王法,老子的拳头就是王法。”说完,他冲着胡阿哩就是一拳,胡阿哩快速闪过,刚好赶过来的仆人遭殃了,他轰然倒地,龇牙咧嘴在那里呻吟。胡阿哩大怒,他扶起地上的仆人后,冲到壮汉面前,要找他算账。壮汉正要动手,被周遭的群众拦住,互不相让,一时场面混乱不堪。很快,胡府的家丁赶过来了,那壮汉一看,赶紧收住拳脚,好汉不吃眼前亏,他准备收拾好行当,赶紧抽身离去。胡阿哩让家丁拦住他,他涨红着脸,青筋凸起,怒视着胡阿哩,拳头握得嘎嘎响,想和胡阿哩拼个鱼死网破。胡阿哩也不搭理他,转身到一直抽泣的老妪面前:“老人家,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?为何他如此的嚣张跋扈?”老妪收住眼泪,谢过胡阿哩后,断断续续把事情的经过告知了他。胡阿哩听得血脉喷张,气不打一处来,要不是众人拦住,他真想扑过去狠狠的教训这个恶汉一顿。
原来,这老妪住在附近山边,孤苦无依,平日里靠捡拾柴火,好几天一次到汀州城内换成碎银过日子,因为年近花甲,身体单薄,气力不加,日子过得很是艰辛,很是困顿,经常有上顿没下顿。这日,她正把这些日子捡拾来的柴火担来城内,不到十里的路程,她走了将近一个上午。她好不容易把柴火放下,轻声的招呼着过往的路人。只见旁边坐着一个壮汉,他身边放着两把很大很结实的柴火,他眼露凶光,正恶狠狠的盯着她。老妪也不搭理他,继续招呼着,吆喝着。那壮汉恶向胆边生,冲过来,三下五除二,就把老妪的柴火踢飞,满地狼藉。他还不善罢甘休,继续对着老妇人辱骂呵斥,围观的人越来越多,没有人敢劝说,甚至还有无良的路人火上浇油,哄堂大笑。胡阿哩强忍内心的愤怒,他让贴身仆人拿出100两银票,亲手交给那老妪,老妪热泪盈眶,直接纳头就拜,直称他是活菩萨转世,好人有好报。胡阿哩一把扶起老妪,叮嘱家丁把她安全护送回家,并且让老妪放心颐养晚年,她以后的生活开销都被他包了,老妪千恩万谢,一路热泪,颤巍巍的回去了。
那壮汉看得目瞪口呆,一直擦拭着自己的眼睛,不敢相信这一幕。真是有眼不识泰山,遇上大主顾了。他赶紧陪着笑脸,满脸堆笑地一直向胡阿哩低声道歉。胡阿哩大人大量,也不找他麻烦,准备转身离去。谁知那壮汉一把拦在他身前:“少爷,您看,我的柴火那么紧实,那么有分量,不如您把它买去?”胡阿哩不理睬,继续要走。壮汉一把抓住他衣襟:“少爷,您就开个价吧,看在小的无知的份上,您大人有大量……”胡阿哩眼看一时无法摆脱他,他就像个粘皮糖,又像个臭苍蝇,那么的讨厌,那么的惹人恨,他略一思索,计上心来。他略为沉吟:“你这柴火的确紧实,我就花50两把它买下吧。”那壮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马上要把柴火交给胡府家丁。谁知,胡阿哩抬手拦住:“慢着,本来你这柴火我是要出高价购买的,不过看你刚才那嘴脸,那德行,这柴火只值5文钱。给他五文钱。”壮汉暴跳如雷,感觉自己被他当成猴子耍了一样:“你这嘴巴是不是吃屎喝尿的,这般说话!”家丁们听不下去,把他围起来,要狠狠教训他一番。胡阿哩也不生气,他不动声色,继续说道:“这样吧,看你担柴一路过来也不容易,你把柴火担到我府内,我给你20两银子,你看如何?”那壮汉满口应承,一把担起柴火,一路哼着小曲,轻飘飘的跟在他们身后。
到了胡府,胡阿哩招呼家丁让他交代壮汉把柴火担到柴火房,再让壮汉在厢房等候,他去取银两,很快就过来。壮汉把柴火小心放好,规规矩矩的坐在厢房板凳上,等候胡阿哩取银两过来。此时正过晌午,壮汉经过这番折腾,又饥又渴。他看到厢房小茶几上有几张大饼,直吞口水。看四下无人,管他三七二十一,他拿起大饼狼吞虎咽。吃得正欢之时,一家丁路过看到了,他大声叫嚷道:“天哪,完蛋了完蛋了,要出人命了……”壮汉被他这一惊吓,赶紧放下手中残饼,问他怎么回事。那家丁说:”近日府中闹鼠灾,我们正买了鼠药,抹在大饼上,准备拿去除鼠用。谁知这里的五张大饼,被你吃了四张多。这可如何是好?如何是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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