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仰的远征——探访红军长征出发地长汀、宁化
福建省宁化县红军长征出发地纪念广场。 (林正添 摄)
“郎当红军莫念家,专心革命走天涯;十年八载不算久,打倒反动再回来……”82年前的秋天,闽西、赣南大地上,悲怆山歌久久回荡。兄弟同参军、父子齐上阵……数万红军将士从福建的长汀、宁化和江西的瑞金、于都出发,开始了举世闻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,创造了人类军事史上的伟大奇迹,抒写了气壮山河的不朽史诗。
82年后的今天,记者来到曾经的“红色小上海”长汀、“苏区乌克兰”宁化,回望那段刻骨铭心的红色岁月,感悟那种不怕牺牲、勇往直前的精神力量,探寻共产党人矢志不移的坚定信仰。
出发——
“一切为了苏维埃!这是一种信仰”
美国著名作家埃德加·斯诺曾在《西行漫记》中这样描述长征:“从福建的最远的地方开始,一直到遥远的陕西北道路的尽头为止。”文中“福建的最远的地方”,就是记者眼前的“红军长征第一村”——曾经的长汀钟屋村(后更名为“中复村”)。如今,村里的观寿公祠前伫立着一块石碑——“红九军团长征二万五千里零公里处”。
1934年9月30日上午,松毛岭硝烟笼罩、炮声隆隆,红九军团的将士们接到了马上转移的紧急命令。在松毛岭下的钟屋村观寿公祠前的空地上,军团参谋长郭天民召集召开了誓师大会。当天下午,红九军团及红屋区赤卫模范连、少先队,来不及掩埋牺牲的战友,便冒着蒙蒙细雨,在亲人难以割舍的目光下,离开了钟屋村,走上了漫漫长征路。
数日之后,驻防宁化的红三军团第四师、红五军团第三十四师、红九军团后方机关等一万余名红军将士,也陆续走上了长征之路。
乡亲们拿着鸡蛋、花生、地瓜干、草鞋、布鞋,父送子,妻送夫……
今年53岁的钟鸣从小生活在钟屋村,两名叔公是红军烈士。他给记者讲了一个故事——
当年,赖二妹新婚第二天就送别丈夫参加长征,后来的大部分时间,她就坐在自家门槛上,痴痴地等待丈夫归来。这一等就是三十年,门槛也在她苦苦地等候中被坐出了一道深深的凹槽。1963年,她等到的却是丈夫战死沙场的消息。她含泪给丈夫修建了衣冠冢,棺材里放的是她每年给丈夫做的一套新衣裳,一共三十套。“那是她三十年无尽的思念和爱啊!”
讲故事的人红了眼,听故事的人流了泪。
类似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。单是宁化一个县,就有近3000名红军将士血染湘江,最后长征胜利时,宁化籍将士仅存58人。
是什么力量,让父老乡亲义无反顾地护佑红军、夜送红军?是什么力量,让英雄儿女视死如归般投身革命、离乡远征?
“一切为了苏维埃!”长汀县文化综合执法大队大队长钟彬彬感慨道,“这是一种信仰。”
“没有苏维埃就没有他们啊!我和孩子们商量好了,就是断了香火,也要跟着红军干革命!”当年,塘背乡苏贫农团的罗云然老人在“红军桥”上坚定地说。他先后将自己的六个儿子送到了战场上。最终,六个儿子全部壮烈牺牲。
“怕死不革命,革命不怕死。那时候,钟屋村一带跟随红军长征的群众就有六七百人,他们全都杳无音信、再无归期。”钟彬彬告诉记者。
长汀县委党史研究室副研究员康模生告诉记者,群众的追随,也是一种抉择、一种信仰。群众相信红军、相信中国共产党,相信他们是真心为了劳苦大众打天下,这种信仰的力量超越了物质、超越了生死。“从这个意义上说,长征不仅是一次身体上的远行,更是一次信仰的远征。”
铭记——
“长征精神代代相传,才能发扬光大”
“那座老旧房屋里,住着的就是钟宜龙老先生。他的养父,是红五军团烈士钟大廷,养母是红屋区妇女游击队长涂从孜。”
8月25日,松毛岭脚下,长汀县南山镇长窠头村的青草湖边,记者顺着当地村民的指引,来到了钟老家门前,重新刷过的门框上,一副红字对联“若要红旗飘万代,重在教育后一代”引人注目。走进屋去,环顾四面墙壁,已被剪报、展板铺满,全是关于革命的照片和文字资料,以及红军当年在南山驻扎时留下的标语等。很难想象,完成这些的是一位88岁高龄的老人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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