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的定西高原，满眼青山。两万多亩郁郁葱葱的“福州林”，在西北大地上扎根、抽梢，把东西部扶贫协作的故事写在了大地上。
“种树就是造水，造水就是造钱！”11日，福建农林大学林学院教授张国防站在定西市安定区的“福州林”里，看着万亩绿原，感慨万千。2017年，福州在东西部扶贫协作中率先探索生态扶贫，实施福州·定西生态林工程，他成为设计者和见证人。
扎根——定西高原上的“小气候”
“生态建设是最可持续的致富路、扶贫路。”这是曾经参与福建长汀水土流失治理的张国防总结出的经验与信念。三年前，这个经验被搬到定西，植入西北大地。
2017年，福州在与定西市的东西部扶贫协作中，率先探索生态扶贫，实施福州·定西生态林工程。该工程计划在定西建设生态林，把荒山变青山，发展绿色产业，帮助定西贫困户增收致富。
既有长汀水土流失治理经验，又是林业专家的张国防，成为该工程的技术总负责人。
“定西土地贫瘠，土壤基本没有腐殖质层，营养成分几乎为零。而且，这里干旱缺水，年降水量不到400毫米，蒸发量却高达1600毫米，蒸发量远远大于降雨量。”张国防说，他和团队一开始就碰到了技术难题。而事实上，当地已经尝试过造林，但多年下来，效果并不明显。
为了破局，推动项目实施，福州市大胆先行，组织福建农林大学、福建省水土保持试验站，以及长汀县林业、水利部门的相关专家和技术人员，在定西市水土流失最严重的安定区开展试验。一方面，坚持“高标、密植、精管”的育养原则，挖大坑、栽大苗、施大肥、浇大水；一方面，将福建造林中的机械化挖穴、精细化施肥追肥等先进技术运用到定西造林上。
“我们还结合当地气候、土壤等实际进行创新，种植的树木成活率高达98%。”张国防说，“长汀经验”的植入和造林技术的“嫁接”，让生态林突破了当地的林木生长速度：林场内的云杉，年生长速度达20—60厘米，有的甚至超过60厘米。
如今，经过3年多的生长，林场里的云杉、油松、樟子松等苗木长势喜人，年年抽新条，当地的老百姓亲切地称这片林场为“福州林”。
当荒山不见后，定西的空气也变好了。“林子长起来后，定西的气候环境也悄然改变，形成了独特的森林小气候。”张国防说，林木扎根锁住了水分，蒸腾后又产生降水，原本干旱的高原，年降雨量已经从300多毫米增加到500多毫米。当地有老百姓笑称：“以前没水，麦子短得割不了，现在水多了，玉米都长到两三米高了！”
富民——家门口的风景和“钱景”
“福州林”的效益还远不止这些。
作为“长汀经验”的定西实践，“福州林”同样将生态扶贫与产业带动相结合，通过带动贫困户参与退耕还林、植树务工、营林管护、发展林下经济等，让老百姓找到脱贫致富的幸福路。
56岁的李锋，是定西市安定区凤翔镇李家岔村的建档立卡贫困户。家里原有40亩地，种过土豆、小麦、玉米，因山地土壤贫瘠，收成不好，碰上农产品价格低时，一家人的生活就难以为继。生态林实施后，李锋家40亩地全部退耕还林，一亩补助1200元，5年结清。地没了，李锋并没有闲着，他被聘为“福州林”的生态护林员，每天走山护林，一年的工资收入有8000元。如今，他在家门口上班，生活有了风景，也有了“钱景”。
“这个林子改变了我们一家人的生活，让我们脱了贫。”48岁的刘淑梅，是定西市安定区石泉乡吕坪村的建档立卡贫困户，生态林项目开始实施时，她就在生态林里务工。去年，因为工作出色，她由临时工转为稳定工人，还成了班组小队长，月工资3000元。“我老公原来在肥料厂拉化肥，农忙时还要种庄稼，现在在林场里浇水，每天150元，月工资有4000多元。”刘淑梅算着家里一年8万多元的收入账，黝黑的脸上泛起笑容。
像李锋、刘淑梅这样的受益者还有很多。据统计，目前，“福州林”里，已有841户贫困户近1346人参与务工，获取劳务报酬473万元；涉及退耕还林户216户2344亩，发放现金补助281万元。此外，“福州林”还开发了公益性岗位促就业、带动贫困户培育树苗增收等。
“现在的成果，在意料之中，也在意料之外。”张国防说，意料之中，是如他和团队所料，按照既定的模式和管理要求去种，一定能成功；意料之外，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生态效益和经济效益。
如今，定西的“福州林”已经越种越广，铺满高原荒山，绘出了一条绿色的幸福路。据统计，2017至2020年，福州市累计投资7055.2万元，在定西市实施生态林20039.3亩。2019年，该项目入选联合国全球最佳减贫案例。
现在，“福州林”仍在持续探索林下经济，开发“林农结合、林果结合、林花结合、林药结合、林旅结合”等多种模式，未来将让更多百姓受益。
福建农林大学林学院教授张国防（左）和该校老师黄秋良（右）在“福州林”观测苗木生长情况。新华网 蒋巧玲 摄
图为在定西市安定区南山“福州林”拍摄到的定西市区景色。新华网 蒋巧玲 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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